沧叶·铃

5.3 最后加了一小段。以及我真不是弃坑……四月加了大概一整个月的班，已升天【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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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剧向。主伞修、王肖，隐韩叶，其余随机出没。

　　*末世AU，生化尖兵改造人paro，阴谋梗。

　　*小事情挂机中

　　*让我顺便混一天百日吧！【你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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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

　　“所以，王教授辞职的目的不是逃避，而是为了保全微草？”

　　嘉世的地下试验室里，王杰希捧着手里的热咖啡，品茶一般抿了一口，微微皱了皱眉。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对面的转椅凳上、一脸认真的邱非，心说原来外人都是这么想的吗。“逃避……其实也差不多吧。”

　　“不一样！”邱非忽然就变了神色，甚至不再端正地坐着，身子前倾有些激动地说道，“逃避和牺牲，怎么可能一样！”

　　“你是想说叶修吗？”生化义眼的瞳孔动了动，王杰希直截了当地戳穿了邱非内心所想，连话题也一并转移了。“我以为你清楚他想做什么。”

　　邱非愣了愣，从与王杰希的对视中移开目光：“怎么会……除了那封信，老师什么都没说就……失踪了。要不是有关教授照顾，我能不能平安完成改造都是未知数。”

　　“啊，是这样吗。那还真是不负责任呢。”王杰希感叹得毫无诚意，“不过比起这些，我到是比较惊讶叶修那种人，居然能教出你这样的孩子，真不容易。”

　　“老师他并没有……”邱非几乎是下意识地想为叶修辩解，却被王杰希轻飘飘的一眼堵了回去。  

　　“说与不说有关系吗？英杰那里我也只留了一封信而已。我相信自己没选错人，英杰也选择相信我的判断。”王杰希小口嘬着咖啡，“说来叶修也是胆子够大。你完成改造还不到两个月吧？都是一样的。”

　　见邱非虽然若有所思，但还是一副不大信的模样，王杰希替尚未苏醒的肖时钦掖了掖被角：“他不说也是为你好。像你这样的小家伙，知道太多只是徒增烦恼罢了。外面怎么说的来着？‘初代战斗尖兵一叶之秋重伤退役，于嘉世治疗期间失控，逃跑时连伤数人，其中包括前雷霆院长肖时钦。为保障民众安全，联盟不得已下达追杀令，全域通缉前嘉世军团长叶修’？以你对你老师的了解，他像是会做出这些事的人吗？”

　　邱非有些生气：“当然不是！我知道那些都是假的！”

　　王杰希轻笑一声：“邱非，你知道整个联盟有多少人不信这番漏洞百出的说辞吗——几乎全部的一线战斗尖兵和势力首领。你知道又有多少人信了吗——几乎全部的普通人。”

　　邱非的脑子还没有回过弯来，王杰希也不打算等他自己想通其中利害，继续说道：“嘉世花了五年，将曾经的斗神拉下了神坛。从你不信联盟的那一刻起，其实就已经做出了选择——站在绝大多数人的对立面，相信那人永远都是守护人类最坚实的壁垒，这就足够了。至于别的事情，我只能说，叶修在寻找一个至关重要的真相。而有资格决定真相归属的，只有他一人。”

　　邱非瞪圆了双眼，他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没什么。”王杰希放下咖啡，起身去查看四周的仪器，“只是顺手掰一下。你是个好孩子，别被那个什么都懒得说的家伙给教歪了。”

　　看着王杰希前后忙活的背影，邱非满脑子都是方才的对话内容，特别是最后一句。“好孩子”邱非总觉得自己应该替老师说点什么，可思来想去竟觉得王杰希说得太有道理他简直无言以对，只得作罢。

　　但有关嘉世的内容，虽然王杰希的话里只透露了很少的一部分，邱非也很快便听出了不妥。明明是自家的事情，偏要向一个外人打听，这种感觉实在是别扭。然而关榕飞肯定指望不上，眼前已无第二条路，邱非跟在王杰希身后磨蹭许久，最后还是低声问道：“嘉世真的……”已经和老师势不两立了吗？

　　后半句邱非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王杰希却像听懂了一样，点了头，过了一会却又轻叹着摇头说道：“其实也不能算。站在叶修的立场来说，大概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轻飘飘的话音落地。实验室内安静了还不到两秒，便被门锁开启的声音打破。关榕飞顶着一个鸟窝头，从内间打着呵欠转出来，也不去管调整仪器的王杰希和兀自发愣的邱非，梦游似地转到还在沉睡的肖时钦身边，将人的眼皮翻开来看了看，一边看还一边嘀咕：“没死吧，没死就行……”

　　王杰希捏着某个仪器的电源线，背对关榕飞呼出一口浊气，看在叶修的面子上决定对这个研究疯子眼不见为净，却也因此没注意他接下来的动作。待王杰希平复心情，若无其事地回转身子，坐回床边的椅子上时，关榕飞正在茶水间的门口，端着杯子靠在门框上打瞌睡，有一句没一句地催促邱非赶紧把咖啡煮好。王杰希四下扫了一圈，在还有过半药液的吊瓶上多看了两眼，没发现什么异常便收回了目光。时间已近凌晨，那一针麻醉明明只有最多三个小时的药效，肖时钦却已经睡了超过五个小时。王杰希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其实一直七上八下地落不了地。换做别人，不用一秒王杰希就能给出十几种解释和处理办法，可面对肖时钦，他却只有在盯着监控仪器上的数据曲线时，才能勉强说服自己那人没事。

　　察觉到这一点的王杰希，觉得自己真是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微草院长了。

　　电子钟“滴滴”地响了几声，提示零点已过。王杰希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实验室墙上的万年历时钟，再低头时发现肖时钦迷迷瞪瞪地挣开了眼。大概是麻醉药的效果还没有全褪，他还不太能动弹，只有眼珠子胡乱转了转，最终定格在王杰希身上。那双眼睛摘掉眼镜后，显得有些迷蒙，仔细看似乎还泛着水光。王杰希凑上前去，肖时钦盯着他看了一会，扯起嘴角似乎是想笑，却半天没能笑出来，只改作挤眼睛。王杰希被他这小孩子一样的举动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一边欣慰总算是没出什么岔子，一边探手过去打算再检查一下肖时钦的身体状况。

　　“没事了。我给你打了止痛药，觉得累就再睡一会吧。”

　　窝在另一处实验台前喝咖啡看资料的关榕飞闻声抬起头，远远地朝王杰希和肖时钦的方向看过去。见王杰希直起身去调整吊瓶流速，关榕飞将空咖啡杯放下，招呼还有点魂不守舍的邱非过来加满，自己则数了数手腕上机械表的指针格子，随便扯了一张纸，找空地方记下两排数，将笔一扔便不再关注那边，开始支使邱非干这干那，一副休息够了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

　　只是没能如愿。

　　好孩子邱非左手资料夹右手咖啡壶，呆愣愣地看着两位教授之间剑拔弩张、只差一步就要打起来的气氛。在茶水间的时候他就隐约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跑出来时正好看到王杰希抓着关榕飞的白大褂领子，将人从实验台前硬生生揪起来的场面，吓得扔了手里的东西便想上来将两人拉开。战斗尖兵想要阻止两个半斤八两的研究员打架简直是手到擒来，但架不住王杰希手快，关榕飞挨了一记狠的，捂着肚子缩在椅子上直吸凉气。

　　王杰希被邱非严防死守一般拦着，却是面色如常，仿佛刚才一拳打翻关榕飞的不是他，连语气都冷静得听不出怒意：“肖时钦不是你的实验品。”

　　关榕飞弓着腰没抬头，分明是挨打的一方，居然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当然……不是。没感染过病毒……都能活这么大的素材，你觉得很好找？”

　　这话刚一出口，邱非心里便是一跳，生怕王杰希又要动手。他算是听出来了，一定是王杰希发现了关榕飞偷偷拿肖时钦试药的事情。邱非想不通，关教授怎么就能这么手欠。两边都是上司再加上理亏，邱非这会儿，连拦人都拦得完全没有底气。

　　好在王杰希似乎并不打算继续动手，只是那冷冰冰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瘆人：“素材？我也没有感染过。要不要也来一针病毒原液？”

　　关榕飞闻声抬头，龇牙咧嘴的表情还留在面上，眼睛就已经冒出了绿光，和面无表情的王杰希对视，吓得夹在两人中间的邱非冷汗直冒，恨不得立刻躲到一边去。

　　虽然王教授看起来结实一点，但赤手空拳的话……关教授应该死不了……吧？

　　被王杰希这么大眼瞪小眼地一瞪，关榕飞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好歹收敛了一点，腾出一只捂肚子的手来，将一头乱发抓得比鸡窝还不如：“他的适应性只有B-，太低了。现在主动感染，风险是有点大，但总比改造失败好一点……”

　　“病毒能提升改造适应性的推论从来没有被证实过。”

　　“谁说的！”一听这话，关榕飞就炸了，“你们都是白痴吗？尖兵改造用的基因载体就是病毒，改造适应性就是对病毒的适应性！明摆着的事情，还要怎么证实！”

　　王杰希没有接话，似乎没有料到关榕飞居然会发这么大的火。只是他的火气更大——关榕飞吼完之后还在低声念叨着什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要我证明又不给素材”“好不容易有个符合要求的还不让用”“都说了死不了”……听得王杰希真是恨不得再上去给他两拳。

　　然而他不能。

　　应该就是自己没注意的那个时候，关榕飞将病毒原液直接打进了吊瓶的药液里。肖时钦再睡下后，没过多久便发起了高烧。那个推论，王杰希其实一直都是偏向于相信的。他只是，不信自己的判断而已。

　　早在重新面对肖时钦的时候，王杰希就发现自己的心已经乱了。现在这个实验室里，有足够的冷静处理整件事的，只有关榕飞这个满脑子实验的首席研究员。王杰希暗自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平静地开口：“反正已经这样了，不行也得行。你有多少把握？”

　　关榕飞举起手作发誓状：“你放心，我敢对我的实验室发誓，改造一定能成功！”

　　王杰希皱眉：“一定？你当我不懂生化改造想耍我吗？”

　　关榕飞信誓旦旦的模样僵了一下，讪讪着收回手，搓着手掌道：“好吧我收回。不是一定，只要他能挺过病毒，我就有九成把握完成你要求的改造……就算不强化，修复大脑语言区绝对没有问题！”

　　王杰希听得出来，关榕飞这番保证只怕还是随口说说的成分居多。但嘉世首席并非浪得虚名，他可以不信关榕飞的人品，但不会质疑对方的职业素养——王杰希并不想承认，但对任何研究员来说，面对如此“珍贵难得”的“实验素材”，除了不可抗力，任何行动都必须是一点差错也不能出的。

　　坐在肖时钦身边的椅子上，王杰希冷眼看着关榕飞将邱非指挥得团团转，觉得自己或许也应该做些什么——然而却完全不想动。邱非猜的其实没错，决定离开微草的时候，王杰希的确是存了逃避的心思。大概是人品问题，他觉得自己和叶修在邱非眼里的评价，实在应该掉个个儿才对。

　　但至少他们还有得选。王杰希替肖时钦擦掉额头的汗渍。躺在这里的人，甚至没有逃避的机会。

　　似乎本来是有的。看着肖时钦不太安稳的睡颜，王杰希越发觉得自己这次的人情真是欠大发了。无论有什么理由，那天他没拦住嘉世的人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肖时钦不在乎是一回事，但王杰希想不能欺负老实人，等肖时钦醒了，总要做些什么补偿才好。

　　王杰希就这么魂游天外地在沉睡的肖时钦身边守了一整宿，直到电子钟的时间悄无声息地跳过了早上八点，实验室里突然响起了相当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

　　王杰希听到声音的第一反应是——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在用如此古老的东西？

　　邱非眼疾手快地敲着被某个恶趣味的家伙改成了古旧电话铃声的内部紧急通讯终端，不一会满头大汗地抬头，带着一点颤音说道：

　　“是红色警戒讯号，兽潮爆发了！中心点在……嘉世要塞附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