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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日王肖day59】烛火星芒 03-下

我觉得我啥也没写,应该不需要预警吧。

上一章戳百日t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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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时钦在旁人的示意下扬起视线时,看见的不再是记忆中耀目的莹白。明明那人的生命气息还是一样的色泽,此刻再见却满目尽是空洞与死寂,竟是比三个月前初见时还要不堪。

  孩童强作镇定的声音,一出口便变了调子:“他……你们……做了什么?”

  小皇子的教导者,高大的中年贵族微垂下目光,微笑的嘴角在火烛光芒的扭曲下满是嘲讽:“‘你们’?小殿下不如问问,这个风族,‘他们’做了什么。”

  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瞬间涌上喉头鼻端,肖时钦很想理直气壮地反驳什么,却被记忆深处翻涌的地狱景象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不自觉地捂住口鼻,踉跄着几乎要撞上身后潮湿冰冷的石壁。“做了什么”?小皇子面色惨白,尝试许久却始终说不出话来。他想说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王杰希在试图与自己的族人联络;也知道自己为了让那双翠色的眼眸恢复应有的光泽,对此不闻不问甚至纵容。他以为自己的善意可以换来对方真实的喜悦,以为“皇子”的身份足够保护一个人,却最终在满目疮痍里发现自己竟弱小如斯,只能看着那抹翠色被恐惧与仇恨吞噬殆尽,连最后一丝光也熄灭了,徒留下无尽的绝望。

  世界并非是你所认为的那般模样。就算读完了藏书塔里所有的书本,也不代表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真正理解这一点。温声细语的长辈,嘴角噙着的一抹看不懂的笑又浮现在眼前,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目光扫过身侧锦衣华服的的成年人,肖时钦压下了身体的颤抖却压不住心里的惶然,仿佛一步从熟悉的小路踏入了寂寥的荒原——无草无木、无日无月、无星无云。失去了所有指引,辨不出方向,甚至不会知道下一瞬将发生什么……

  性情温和的小皇子第一次感受到了真切的厌恶。没有对象、不知来由,只是单纯地厌恶着眼前所见的一切。

  肖时钦的脸色依旧发白,黑眸中越沉越暗的光却被身畔不动声色的成年人收入眼底。只几个呼吸过去,往昔所有浮动在小皇子眸子里的光,连着那些藏不住的情绪一起,眨眼间便尽数收敛,再抬头时竟又是那平和镇静的模样。意料之外的发展让中年贵族的心情有些复杂。若不是眼看着这一幕发生,甚至连他都要险些看不出破绽。虽然早知这个最幼小的皇子天资聪颖,但他才多大?皇长子十三岁的时候,又是副什么样子?

  没有再细想下去,中年贵族抬手示意,对自己的侍从低声吩咐了什么。尔后黑衣的狱卒从阴影里鱼贯而出,中间还夹着一辆金属制的手推车,车架上被黑色锈迹覆盖,车顶部却闪着诡异的光泽。滚轮与凹凸不平的石板刮擦的刺耳声响激得肖时钦皱起了眉头。在场的似乎没有人理会他,肖时钦也当自己是挂在墙上的烛台,沉默地将一切纳入耳中,收入眼里。

  自己的教导者虽是压低了声音,却也没有刻意回避什么。地牢里一片静谧,肖时钦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那是惩罚也好惯例也好,此刻一点也不重要。任何拦阻和控诉都不会有结果,于是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看着,把一切看进眼里,刻进心里。

  也许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职责,中年贵族在一阵尖锐的金属碰撞声中稍稍偏过身子,垂下头:“小殿下看明白了吗?风族居心叵测。我本该早些告知小殿下,但小殿下毕竟还小,一些内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成年人的语气云淡风轻,肖时钦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又将目光投向了幽暗的牢笼,任由那个变得陌生的低沉声音在耳畔嗡嗡作响,“幸而有暗卫确保万无一失。这个异族妄图用花言巧语迷惑小殿下,按律是应当处死的。但陛下最喜爱小殿下的赤子心性,既然令我教你,看在小殿下这么喜欢他的份上,我便擅作主张留了他一命,只割去声带作为惩罚,再送到奴隶营去好好管教。如此若能借这一次,让小殿下多懂一些,也不枉您父皇的一片苦心了。……”

  对方说了长串,见肖时钦一点反应也无,皱了下眉,便不再费唇舌,却不知小小的孩童此刻竟是在心底冷笑:

  说什么“留他一命”,其实是不能杀,也杀不了吧!

  刨去了情感之后的思维逻辑清晰得可怕。肖时钦面无表情地思考着自己所知的一切。早在攻破风族王都的时候,整个王族血脉便被屠戮一空,只留了年纪最小的王杰希。三个月前,他是引入来救的诱饵;而现在,他是风族残部重新凝聚的绊脚石。且不说那人身上还带着神祇赐福的磅礴生命力,赶尽杀绝从一开始就不现实,只要送进了奴隶营,自然神不死的祝福将化为诅咒,十几岁的孩子能撑多久?即使将来被救回去,风族又要花费多长的时间,才能教导出一位真正的王?

  大概……父皇他们也是这么觉得吧。原本势均力敌的两方,此消彼长下,这些时间足够他们将风族压得永世不得翻身。

  并不知道肖时钦转瞬间便将一切都想了个通透,中年贵族带着一点志在必得的微笑,如同在剧场欣赏演出一般看着面前血腥的一幕。身边的小皇子今天太过安静乖巧,他没有让肖时钦回避,只假装自己忘记了,全然不管“陛下最喜爱”的“赤子心性”会因此蒙上怎样的阴霾。

  也因此他没有发现,无论鲜活的血气如何充斥弥漫,也无论被死死锁在牢笼中的王杰希如何挣扎嘶吼,肖时钦的眼眸自始至终沉静如幽涧寒潭,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显露,惊恐畏惧更是无从谈起。直到染成赤红的器具被扔回盘中,肖时钦才在那一连串的碰撞声响里回神,恍然察觉自己的手脚竟一直是僵直紧绷的,稍动一下,关节处便传来刺骨的酸痛。

  一股热浪混着焦糊的气息迎面扑来,牢笼中彻底没了声息。肖时钦木然地看着面前从出生起便见过无数次的火焰纹章。那些他闭着眼都能描绘出的线条纹路,此刻只是换了种材质色泽,就变得狰狞残忍如斯。他知道自己将表情神色控制得很好,思维也依旧清晰,却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脑海中充斥着叫嚣,张牙舞爪互相撕扯,只是困囿一处无力挣脱。

  仿佛被关在隔绝声音的琉璃箱子里,半是可笑,半是可悲。

  他抬头,幽暗的眸子映不进身后摇晃的烛火,只看着前方的重重阴翳,似是想寻回一抹翠色的光华,而话音却是对着身旁的成年人的:“结束了?走吧。”

  孩童的声线仍然清亮如溪泉,细听才能发觉这底下垫着的,已不知何时从细沙凝成了卵石,碰撞时击出锋锐又荡成细小的涡旋。中年人恍了一瞬,正想带头离去,又忽然想起些什么,只迈了半步便停了下来:“差点忘了。还有一件,是关于小殿下的。”

  肖时钦面无表情地侧目看去,中年贵族眉头动了动,继续道:“是陛下的意思,让小殿下去神殿住一段日子,跟着主教大人静静心。”

  听完,肖时钦没有说什么,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安排与关禁闭类似,并不奇怪,他原本也并未多想,却在即将踏出地牢的黑铁大门时,听到了中年贵族状似无心的低声叹息:

  “说起来,我们炎族已有好多年没有出现过神子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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