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同人】溯源之舟-54
惯例拖戏吃大纲。我什么都不知道。
======
*正剧向。主伞修、王肖，隐韩叶，其余随机出没。
*末世AU，生化尖兵改造人paro，阴谋梗。
*我的手，它就没听过我的使唤。
======
54
矫捷的身形在黑暗的丛林间隙几无声息地闪过，却总能被零星的异兽发觉，瞬息间演变成一场混战。如若“冰雨”不是货真价实的“光剑”，怕是早就在高强度的砍杀中变得伤痕累累了。
而在一片血光中，黄少天忽然就回忆起了手里这把武器的由来。
那是他刚完成尖兵改造的时候。面对种类繁多的近战武器，将将满十八岁的少年人毫不犹豫地要了一柄剑，幻想自己是末世前小说里的古代侠客，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很快地，他就被现实打了脸。
论劈砍，不如刀；论隐蔽，不如匕首；论伤害，甚至不如苏沐橙手里一把破破烂烂的三棱军刺。
黄少天很郁闷。虽说训练对抗的成绩一直都是前几名，但他心里清楚得很。这样的武器在对面对兽潮时，根本一无是处。
直到某天夜里，他憋屈得实在睡不着，偷跑到训练基地的天台上散心时，撞见了靠在栏杆边上，开着移动终端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喻文州。
见到有人，喻文州很快关掉了投影屏幕。黄少天什么也没问，拖着步子走过来，往人身边的栏杆上一趴，表情活像在屋里被关了三天的大型犬。
“文州啊，你说我是不是换个武器比较好。”
话是问句，但每个字敲开来看分明都是“不乐意”与“不甘心”。黄少天就听着头顶上那人轻笑一声，身子向后倒仰着，温和的眉目落入了眼角的余光里。
“少天，你觉得，我应该离开这里吗？”
初夏清冷的夜里，喻文州的话语如落针，直直地扎进心里，黄少天怔了怔，突然就激动起来：“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说好的——”
直起身子的瞬间，他撞进了喻文州如身后的夜色一般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后面的话语，那些理想，那些约定，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曾经他们约好，一起成为战斗尖兵，守护家园。而他们的改造适应性也证明了这并不是空泛的梦想。从培养槽醒来后，黄少天一直在等着喻文州，而终于到了那一天时，对方却没有睁开眼。
“生命体征稳定，改造未完全。”
听着研究员们冷漠的断语，黄少天觉得自己是应该庆幸的，毕竟喻文州的情况不是最坏的那个结果。可他笑不出来，甚至听不清研究员们后来说了什么，只知道他们要带走还未苏醒的喻文州。
完成改造的战斗尖兵会出现身体和意识不统一的现象，简单的日常行为变得无比艰难，而某些纯靠肢体神经反应的复杂动作却能十分顺畅。
简而言之，只要放弃思考，即使黄少天连路都走不利索，也能分分钟打趴一群。
是以当他的意识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整间研究室里还能站着的，只有他一个人。
扫视在地上躺了一片的研究员和特种兵保安，确定这群人都还能喘气，黄少天动作僵硬地回头，瞪视双眼紧闭的喻文州，有些愤愤地吸了吸鼻子。
他决定把好人和坏人，都做到底。
此后三天，无人能踏进这间屋子一步。甚至第二天的时候，他们的改造负责人就已经妥协了，亲自送来食物和饮水，隔着八丈远拍胸脯保证绝对不会对喻文州做任何事，黄少天还是赶走了所有人，啃着面包饼干，不眠不休地继续守了对方一天一夜。
连那些研究员都无法判断，黄少天却一直坚信，喻文州一定会醒。
“我都知道的。”天台上的喻文州仰头望着夜空。人类文明的光辉隐去之后，繁星汇聚的银河再次横贯天际。有那么一瞬，黄少天觉得他的双眼像是黑洞一样，纵使星河灿烂，也照不出一分光彩。
“虽然身体在沉睡，但那三天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喻文州平平淡淡地说着，偏头望过来时，黄少天想，自己大约是看错了。
那眼眸分明如琉璃一般，倒映了整片天穹。
“你知道……所以那个时候你其实是醒着的吗？！”盯着喻文州似笑非笑的眼，张口结舌了一秒钟，黄少天突然醒悟过来，“那岂不是我三天里所有的事情，自言自语打架骂人吃喝拉撒睡……你全都知道！？”
“是这样没错。”喻文州单手握拳贴在唇边，竭力忍住笑意，“包括少天让他们关闭监控系统之后……”
“啊啊啊……”黄少天只觉得自己要爆炸了，捂住耳朵抱头蹲下大声打断喻文州，“停停停！求别提！我不知道我怎么都不知道！文州你怎么可以这样！醒了也不告诉我！不对，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其实是醒着的！人艰不拆懂不懂？人类活下来已经很困难了，我们可是背负着重大使命的，这种……这种事！赶紧、立刻、现在、马上！给我忘掉！”
“虽然这里没有人，毕竟深夜了，少天你这么大声真的好吗？”
黄少天很想假装自己是一只鸵鸟——虽然他连末世前的纪录片都没怎么看过——但喻文州显然不会给他机会。感觉到身后熟悉的气息与肩头的重量，他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喻文州在他身后，语调平缓地述说着一件事。他难得地没有插嘴，甚至等对方说完后，也只是平静地站起、转身，一言不发地等待着什么。
“少天怎么不说话了？”喻文州若无其事地笑着。
黄少天摇头。也许他应该生气、愤怒，情绪更加暴躁一点或是别的什么，可事实就是这么奇怪，他现在只想听听喻文州的答案。
“果然。”喻文州笑得很开心，“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黄少天终于开口了：“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反正都是站你这边的。哪怕是……”他摊了摊手，没有把话说全，浑身上下都透着无所畏惧，“我可是正儿八经的战斗尖兵，你都敢，我为什么不敢？”
“这不一样。”喻文州道，“你的剑，不应该指向这里。”
“嘁，还‘剑’呢。那种东西，除了好看，战场上根本不能用嘛！”听见这个，黄少天就有气，“还有，别想把我排除在外！那些破事儿，也就他们掩耳盗铃，还自我感觉良好，真以为谁不知道呢？都说‘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文州你要借题发挥搞事情，我举双手双脚加上我的剑一起表示赞成，全票通过！敢把注意打到我的人头上，先问问我手里的剑答不答应！”
“你的人？”喻文州的目光有些莫测。
黄少天被看得一愣，忽然福至心灵，忍下了用一万字表示肯定的冲动，舔了舔有些过于干燥的唇边，选择闭嘴。
只是没一会他就忍不住了：“文州啊！好文州，知道你聪明，替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这剑——和我一样，打遍天下无敌手！”说着还空手比了几个他觉得特别好看的剑招。
“这个……”大概是有些犯难，喻文州回答得很是迟疑，“更换材料不顶用的话，只能用新技术弥补了。”
“什么‘新技术’？铸剑吗？是得找个剑灵还是需要用人血做引子？”黄少天的思维逻辑，一听就知是看多了仙侠小说。
“……不，是用现代科技手段。”喻文州明显走的是科幻路线，“我记得雷霆有在研究高能激光震荡武器，说不定，真能做出你想要的那种‘剑芒’来。”
黄少天一听也明白了：“和那叫什么的电影里的一样？平时是个小圆筒，一按钮，想要多长就有多长！”虽然和梦想里的侠客画面有些出入，但显然黄少天并不在乎这种细节，“嘶——想想感觉好炫酷！真的能做出来吗？文州你不是唬我玩儿吧！”
被突然兴奋的黄少天抓着肩头摇晃，喻文州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得试过才知道啊……从材料性能和战斗尖兵身体数据看，理论上是没有问题的……少天，慢点儿……别晃了，头有点晕……”
再度围拢上来的兽群打断了回忆。黄少天的手指摩挲着有些发烫的剑柄，不屑地轻笑一声，又一次主动迎了上去。
最后成型的光剑“冰雨”，也并不是他们曾以为的一枚小圆筒。激光没有实体，为了保证格挡类的招式依旧有效，“冰雨”保留了一柄剑的完整外观，甚至因为用了当时最好的兽骨合金，比普通的冷兵器还要锋利坚韧许多。只是这样已经足够令黄少天满意，而更让他激动的是，“冰雨”不负“光剑”之名，真的可以释放出由高能震荡激光构成的“剑芒”，甚至连它的理论长度都像小说一样，是无限的。
人类历史上第一柄光剑，满足了黄少天全部的幻想。甚至他还拍着胸脯在不少人面前说过，如果没有“冰雨”，他的“剑圣”名号绝对会大打折扣。
后面其实还有一句话，黄少天只在心里对自己说过：如果没有喻文州，或许“冰雨”根本不会出现。
这份有些奇妙的因果，在前后近十年的朝夕相处中酿出了何种滋味，大约只有喝下它的人才会明白。谁都可以忘记喻文州其实是个不那么合格的战斗尖兵，黄少天永远不会。耳畔的全频段通讯依旧嘈杂，甚至开始有些混乱，黄少天什么也没听清，只知道有个话音已经安静了太久。他的手依旧稳定，随着夜幕真正降临，异兽倒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当最后一只也身首异处，没有丝毫迟疑地，他转身向着山顶飞奔而去。
手中剑可以护住千万人，他心中却只求一人平安。
TBC
（不存在的）下集预告：
王兽！终于！可以！真的！去死！了！x